只有香如故

俯身同镜里的我对望：“如何？”镜中人眉形弯曲有致，末梢勾得比往常更俏些。

似秋波流转，添了几分妩媚与风情。8云翊待我极好。宫中的一草一木，

皆因其旨意而精心布置。知我喜爱红梅，他便在殿前，亲手栽了棵品种珍贵的朱砂梅。

“此后岁岁年年，我都会为你栽梅花树。”他如是承诺。他总差人给我送来些新奇的小物件。

若有番邦贡品入京，也必先送至昔华宫。他总在晚膳时候过来。细心为我夹菜，

留意我喜欢的菜式。哪怕我不经意间对某道菜多瞥了一眼，翌日定会再次出现在膳桌上。

夜色渐浓，他常拥我入怀，讲些朝堂趣事。他说今日有臣子为了一件小事争得面红耳赤，

最后他巧妙化解，众人皆服。讲完后，他下颌轻抵我肩头：“爱妃觉得朕处理得如何？

”我忍笑正色：“陛下自然英明神武。”他笑得开怀。闲暇里一同作画，

我几笔勾勒出的花鸟鱼虫，他竟视若瑰宝，要命人装裱起来挂在未央宫。“不丑吗？

”我难以置信。他握住我的手，坚定道：“只寥寥几笔，神韵皆具，胜过世间万千丹青。

”分明就很丑。我欲哭无泪。未央宫，可是大胤历代皇帝召见群臣、商议国事的地方。

脸要丢尽了。……云翊新赠了我一张琴，名作绿绮。琴身纹理细腻，光泽温润，

暗涌的檀香萦在鼻尖。我信手拨弦，僵涩的骨节却绞出几声喑哑。“铮——”我蹙眉收手，

不想这生疏的技艺破坏了绿绮琴的美妙。有人轻笑出声。我抬头。云翊坐在窗边，

手中握着书卷，笑意不减。“……”我无言，拂袖起身。他见状急趋半步，

将我稳稳地按回原处。“莫恼。”他执起我的手再度落于弦上：“我教你。”我暗暗腹诽。

谁恼了？我只是暂且未能寻得感觉，不忍辱没此琴罢了。他不知我心中所想，

只极为认真地教我抚那曲《凤求凰》。一如当初。9云翊从未对我出宫予以限制。

即便他这般放任我自由，我也鲜少迈出宫门一步。世人皆晓，当今圣上虚设后宫近三年，

却骤然纳了一名民间女子。如今我身为他的妃...